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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我們兄妹四人的家,似乎只剩下一個冰冷又寂寞的屋子,
雖然之前爸爸是臥病在床,但是還可以在精神上給我們一些依靠的感覺,
但是爸爸一走,整個蕭瑟的家,更淒冷了,
尤其到了夜裡,以往不覺得山林的風聲是如此可怖而淒厲,
然而現在卻都成為了一陣一陣陰惻惻的呼號,
而父母都不在的我們兄妹,往往得緊緊相擁才有辦法閤上雙眼勉強入眠。
我想,這一段時期所累積的不安與草木皆兵的驚慌,
也為我們4人埋下了極度缺乏安全感的人格特質,
而這人格特質在伴隨著我們日漸長大之後,也讓我們吃了不少的苦頭…。

儘管日子是這麼的辛苦與艱難,
我們還是在村民與牧師夫婦們的關懷之下一天一天的長大,
轉眼之間,我已經邁入高年級生的階段,漸漸踏入了懵懂的青少年時期。
而弟弟妹妹們,也不再是一天到晚往外跑;心理只想著媽媽與遊戲的小朋友,
我們像是自成一家人似的,相互照顧,也相互叮嚀,
媽媽依舊是每隔2、3個月就會回來一次,帶吃的、用的、穿的,
只是,漸漸長大的我們,彼此都有一些疑惑與隱藏的憂慮不敢去碰觸,
我們也擔心知道媽媽在哪裡工作的確實答案,
因為這些年來,陸續從學校裡的其他同學口中知道,
在村裡有許多同學的媽媽為了養家,
去平地從事用自己的身體掙錢養家的工作,
不過他們不一定是父親過世,
而是他們有些的父親每天只知道喝酒與賭博..
把養家的擔子讓妻子一肩扛起罷了。

我們擔心自己的母親是不是也是?
是不是也是用陪別人睡覺來養我們?
我們都很有共識的,絕口不提這個疑問…
儘管,隨著媽媽每次回來的神情與打扮,我們心中的答案早已呼之欲出了…。

隨著我將要小學畢業,有一次媽媽回來找了牧師商量,
說想把我們接到平地生活,想要給我們一個好一些的教育環境,
牧師擔心母親的壓力過大,畢竟債務才剛還完,
而且孩子們適應環境也需要觀察。
但是母親似乎相當堅持,她希望我們不要輸給平地的孩子,
也想要給我們跟平地的孩子們一樣的生活條件。
沒離開過家鄉的我們,完全不知道平地的孩子跟我們有哪裡不一樣,
他們不也都是愛玩?
不也都是調皮?
但是新的環境與生活總是引人企盼,
況且,可以跟媽媽朝夕相處呢,
雖然不在家鄉,雖然父親已經不在了,
但是可以再度跟媽媽組成一個家就已經是一個上帝的恩賜了。
於是帶著興奮與新鮮的感覺,我們4個沈醉在期待新生活的雀躍裡。
而不知道,此時的我們將要站上的,
其實是一段崎嶇、艱辛旅途的出發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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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cho chang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4)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