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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回到更小的時候時,
她對母親的感覺是不滿的、憤怒的、受傷的…
最鮮明的一幕,
是有一次媽媽看到她的頭髮髒了,
在沒有考量到她是不是會自己洗頭髮,為什麼會洗不乾淨的時候,
第一個反應不是去教她怎麼洗,
而是嫌惡的罵她:「妳臭死了,又笨又醜又臭的,丟臉死了.......。」
類似這種無情的話,總是在年少的歲月中屢屢出現,
一次次的敲擊著她渴望關懷而又脆弱不堪的心。
她覺得好難過…
她不知道自己什麼地方做錯了,
童年時期的阿媽總是在田裡忙著,
儘管年事已高,
但是還是辛勤的忙碌著,
也因為忙碌,所以總認為孩子們是不需要教,而是自己本能就會的,
因此,當姊姊的她,往往茫然的不知道日常生活中的許多瑣事要如何打點,
包括洗澡怎麼洗才是乾淨、洗頭怎麼洗才是正確,
以及衣服怎麼穿才是得體,頭髮怎麼綁才是整齊。
因此,西瓜皮式的髮型便跟著她直到脫離學生生涯,
衣服,也總是以學生制服為主,
就這樣,帶著兩個弟弟,憑藉著學校單薄的些微生活教育,
姐弟們摸索著成長歷程的苦澀。

儘管,家裡的大人們以維持一家生計為主要目標的忙碌著,
但是重男輕女的觀念,卻還是根深蒂固的存在著。
因此,弟弟們闖禍了,是當姊姊的她挨打,
弟弟受傷了,也是她這個姊姊沒照顧好,該受處罰。
好長一段時間裡,她覺得自己好像不是媽媽親生的孩子一樣,
因為那樣的差別待遇,太讓人無法接受。

再回到更早以前,
當她還在母親肚子裡時,
她覺得苦...好苦...,
為什麼苦?
那個苦的來源是母親,母親好苦...。
當時的爸爸似乎都不在身邊,
媽媽挺著大肚子,還要下田做苦工賺取微薄的工錢,
感受著媽媽汗水沿著背脊而下的辛勞,
咀嚼著媽媽那股傳統婦女認命的堅忍,
突然間,
她好同情媽媽...
因為在那個時代的鄉下女人,貧苦似乎是一種宿命,似乎就是要默默承受…。

時間來到媽媽要生小弟的那一天,
她跟大弟弟、阿媽,呆呆的站在窗前,看著媽媽坐在一輛三輪車上面,
媽媽一邊跟他們說要乖...一邊說著生完孩子會買桃子回來給他們吃之類的話,
就一個人坐著三輪車往醫院去了。

此時她又感到一股強烈的不忍湧上心頭,
因為媽媽是一個人去生小孩的……
為什麼媽媽是一個人去生小孩?爸爸呢?
不知道.....
她只有感覺到媽媽的淒苦,還有因為無依而產生的勇氣。
所以她告訴自己,凡事都要靠自己......只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

再往前,
她站在一片遼闊無邊的草地上,
天空漸漸的亮了起來…,
她有一頭柔軟的長髮,穿著一襲輕柔的白衣,站在草地上。
神情恬適、平靜。
她好喜歡當時的自己,
好喜歡那個環境。
我要她再往前,
她突然哭了起來,
說她不要離開這個地方,
她要回到這個時期的自己,
她喜歡這個環境,她再也不要離開了,
這裡的自己好優雅,好平靜,也好美…。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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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cho chang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5)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