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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之後,繁重的課業並沒有造成他的壓力,
讓他感到難以面對的,卻是週週假期的到來,
假日,是別的同學最期待的日子,
但是,卻是他最不喜歡的時刻,
因為,他覺得他沒有家可以回..。
往昔,弟弟還在的時候,
回去看他成為唯一回家的理由
(如果,育幼院稱呼為「家」的話…)
但是弟弟走了之後,儘管院裡的師長們依然熱情的歡迎自己,
但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已經不一樣了吧….。
就在找盡藉口連假日都留在學校看書的日子過了將近半年之後,
爸爸跟他提起想買房子的事..,
或許,弟弟的離去,
喚醒了某種血緣上的牽繫吧,
她發現昔日英姿煥發,氣宇軒昂的父親不僅在鬢邊有了斑斑華髮..
眼神,也不再那麼意氣風發,
取而代之的,是愧疚而關懷的眼神。

就這樣他們在台北縣買了一層小公寓,
算是擁有了一個屬於兩父女的窩,
也因此,
不僅爸爸回來的頻率多了..
當他也放假在家時,
爸爸留在家裡的時間也更長了..

漸漸的,那種家庭的歸屬感,
又開始在他心中萌芽著,
甚至,在週末大家要回家的時刻,
他也從之前的排斥,轉變成了期待…。

這是弟弟要的嗎?
他知道會有這一天的話,會不會讓自己更小心些?
(執拗的她,不去讓這個帶有疑點的事情成為「非意外事件」
他堅信,弟弟,是不小心被水帶走的..一定!!)
如果這一天提早來臨,
弟弟現在是不是還會在我們身邊?
於是,日子就在緊繃的聯考氣氛與思念和遺憾的交織中,
匆匆忙忙的過去了。
爭氣的她考了一個好成績,
錄取分數也很高的原學校核准他直升高中部,
也可以延續國中的住校生涯..
但是,他不想,也沒有多餘的勇氣繼續面對,
因為這裡跟育幼院一樣,
留有太多讓他心碎的回憶..
那最後一次看弟弟離去的會客室..
假日時,那令人窒息的失落感與獨行俠似的賭氣..
以及,弟弟離去時那一陣子半瘋狂似的埋首書海,
與夜夜被無邊的黑暗與孤寂,驚醒的惶恐..。

告別了修女與師長們,
他穿上了讓許多人羨慕的名校制服,
正式的邁入象徵青春飛揚的高中生活..。

剛開始,的確是快樂的,
他參加所有的活動,
也活躍在各個社團,
他有了一群要好的同學,
他也學會了在街上和死黨們張開嘴巴大聲的笑,開懷的鬧..。.
他讓自己完全脫離過去的生活模式,
因為他知道他跟同學們一樣了,
他有家,有爸爸,
而爸爸跟班上許多人的爸爸比起來
依然是風度翩翩的,成熟帥氣的。
就在這少女情懷初展的時刻,
心底那股小小的虛榮,漸漸的冒出了頭..。

然而,讓他不解而憤恨的,
是「為什麼我的快樂總是不長久?」
與「難道,我沒有擁抱幸福的資格?」這樣的想法,
又在平靜的生活掀起波瀾之後萌生了起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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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cho chang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