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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離開之後,奇蹟似的
父親開始認真的工作了起來
不僅不再閒散的在村鄰里晃蕩
也認份的跟著做裝潢的大伯到各處工地幫忙,
當她發現了父親在母親離開前與離開後的差異之後
她更加肯定了媽媽不是一個好太太
不然,
怎麼媽媽離開了,爸爸就努力起來了?

隨著日子一天天的過去
她和妹妹也在奶奶的照顧之下一天一天的長大,
在奶奶眼中,
他們是懂事乖巧的
會幫忙家事不打緊,
上了幼稚園起
連衣服都開始自己洗了
是的,
還很小,一般孩子都還有媽媽在打點的年紀時,
她就已經在做著大女生在做的事
或許是母親不在身邊的自律吧
內心深處,似乎有個小小的期許,
期許著自己不要跟媽媽一樣不高興就離家
也不要跟媽媽一樣,
一生氣就丟下自己的孩子,頭也不回的走了,
所以,她要當一個懂事、愛家的女孩….

然而,
童稚單純的想望往往也會在一個無意中的互動裡幻滅
原本覺得只要自己乖巧,聽話,認命
就會擺脫母親所帶來的陰影
但是,就在那一個等著和表哥一起上學的清晨
她發現那個陰影,是隨時會出現,並且會讓她心痛的。
那天,
她一如往常的天未亮就起床梳洗
然後吃完早餐的,就乖乖坐在大廳等著堂哥
愛賴床的堂哥,在這一天又快要害兩人都遲到了。
只見伯母又急又氣的咕噥著:
「叫也叫不醒,人家那沒媽的多認份,看哪一天換你沒媽的時候你怎麼辦..」
一牆之隔的她聽著聽著..
「沒媽的?是說我嗎?我有媽媽啊,只是他離開我們了…」
伯母又嘮叨著:
「還要我幫你穿衣服?人家年紀比你小的都已經自己洗衣服啦..」
聽著聽著..突然覺得心裡沈沈的
匆匆忙忙,睡眼惺忪的堂哥拖拖拉拉的走了出來
伯母還在繼續叮嚀著:
「路上不要跑啊,有東西忘記帶的話,叫堂妹跑回來幫你拿,他念幼稚園比較沒關係…」
儘管,什麼事都是她在跑腿已經司空見慣,
但是那一天,她的心裡卻開始疑惑著:
「堂哥不要跑,我就可以跑回來幫他拿東西嗎?」
「我念幼稚園比較沒關係嗎?」
「還是因為我沒有媽媽疼,所以沒關係?」
想著想著..
鼻子竟然酸了起來..

當她開始小學生的生活時
妹妹也開始上學校附屬的幼稚園
那一個下課
妹妹跑過來拉著他過去
表情奇怪而驚慌
來不及問他什麼
遠遠的
就看見一個身影望著她們..

「啊,那是媽媽吧?」
看著媽媽將大包小包的東西往地上一放
過來要牽他們的時候
莫名的一股怒氣
讓她甩開了媽媽的手…
「你來幹嘛?」冷冷的語氣..鋒利的
媽媽的眼裡寫滿驚訝和錯愕..
「我來看你們啊,媽媽好想你們..」媽媽哭著
看著旁邊其他小朋友好奇的圍觀
望著幼稚園老師遠遠的關心著
冷冷的語氣被胸中莫名的情緒給鼓噪著
她只知道自己大聲說著:「你來做什麼?阿媽說你是壞女人..」
媽媽愣住了..
「都不要我們了,你還來做什麼?」
幼時在門口目送媽媽遠去的那一幕依然刺痛著..
媽媽的眼淚,像開了水龍頭一般,嘩嘩的往下流..
「我才不要你拿的東西..」
她想著這些年和妹妹認命的做著家事,照顧著自己..
「你害我們變成沒媽的孩子,你還回來幹什麼?」
一字一句,帶著恨意說了出來..
媽媽幾乎無法說出任何的話
依然美麗的她,已經被自己眼淚給淹沒了..
上課鐘響了
他把妹妹帶回幼稚園教室
自己在回教室之前,
一眼也沒有再回頭看哭的無法自己的母親,
便跑回教室去了
但是,
只有他自己知道
那一堂,以及之後的課
他都不知道老師在上著什麼
只知道伴隨著胸口陣陣的痛與悶,
痛的快要支撐不住,
悶的快要呼吸不過來..。
「快要死掉就是這樣嗎?」她想著
望著旁邊天真嘻笑的同學
她只覺得自己彷彿將要被陣陣莫名的浪潮席捲而去
沒頂而亡。
而當時的她並不知道,
那浪潮,只是由思念、無助、悲傷,與龐大的怨恨種種情緒所組合而成,
而這浪潮,
將伴隨著她成長,就業、結婚,甚至生子..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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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cho chang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